区,其实还有很多铺子、店面、仓库、大车场、牲口栏。前几年修路修江堤,这里还是鄂州江堤西段的指挥部,所以遗留下来不少物业,又恰到好处地能看个风景,于是没一两年,这地界就在城建部门的有心规划下,成了小有产者爱去消遣的地方。
嫖妓成本太高,来这里吃个牛杂汤吃个江鲜吃个山货,还是不成问题的。
好些个志不在科举的武汉“学生”,也都在这里置办了物业。
在江夏城的账面上,这地界的“产值”,着实不低。
“老客!到了!”
“走你的吧!十二文!”
“嘿嘿,老客这话说的,小的这十二文,又快又稳,这不得多值当几个开元通宝么?”
“滚滚滚……”
“嘿嘿,老客吃好喝好,小的守个活,再返转城南。”
车把式厚着脸皮在那里堆笑,却是不介意熊先生骂他两句。骂两句怎么了?给钱就成啊。别说骂两句,钱要是给足了只要不是往死里打,只管招呼。
“老熊!就等你呢!怎么今天下班恁早?”
熊先生搓了搓手,一边脱鞋一边骂骂咧咧,“这鸟天气,冷的老子脸蛋跟刀子划过似的。有热酒没?”
“绍兴酒,刚热的。”
宛若白银的锡壶中,装着黄酒,连忙给熊先生倒了一杯。
“滋……”
熊先生拿起酒杯,就是一饮而尽,“哈……还是老酒合口味,那白酒送老子,老子都不喝。”
“嗳,老熊,怎地来得恁早?”
屋子里很暖和,几个男人或是正坐或是侧躺,围着火炉,火炉上正煮着香气扑鼻的牛杂,各自身旁还有锡壶装着的绍兴酒、即墨酒。
“刚才学堂里面出了动静,门子有财,就是原先做掌柜的那个,说是岭南来了豪客,江北有人给他们作保,准备发卖‘债票’。”
“岭南人?江北那边都是大钱行,能让江北人作保,岂不是冯氏?”
“不是冯氏还能是谁?”
“啊吔,这是要怎地?”
“怕不是要打仗,冯氏自己干!”
“学侯君集那老货?”
一群人来了精神,都讨论了起来。
熊先生咋咋嘴,抄起筷子就在牛杂锅里夹了一块豆干出来,吃了一块之后,这才说道:“我也是这么琢磨的,所以马不停蹄,就来跟兄弟们说这个事情。你们看啊,这冯氏肯定是缺钱,冯氏那是多大地盘?广州那边十几个二十个山坡,都种了冯氏的甘蔗,光卖灰糖,一年多了不敢说,万贯总有的吧?”
“是这个道理,冯氏都到缺钱的地步,怕不是动静厉害。”
“虽说不是呢?”熊先生把筷子搁好,然后冲众人道,“你们想想看,这朝廷刚让杜秀才去做甚么南海宣慰使,噢,几个月了,冯氏突然就缺钱了?你们说,能有甚么事情,会让冯氏缺钱?总不能是造反吧?”
“南海真有恁大当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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