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白子?”
贺眠眠顿了下,难为情道:“眠眠棋艺不精。”
下棋和弹琴一样,也是入宫之后才学的,不求精,只求会,不至于丢脸出丑。她对下棋也不甚感兴趣,所以先生教完之后她便丢到一旁了。
早知今日,她便好好学了,贺眠眠懊恼不已。
萧越没在意,随意道:“无妨,朕只是想下棋而已。”
朕只是想多留你一会儿而已。
他将黑子推到她面前,看着她犹豫着夹起一枚棋子,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,更显玉手纤纤。
他垂眸,随意落下一子。
“眠眠,这几日赵慕昭可有说什么你不喜欢听的话?”
贺眠眠正思索着如何下棋,她神色凝重地落下一子,这才摇了摇头。
昭昭昨日便回去了,这几日用膳时她确实心惊胆战的,但是或许是萧越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,昭昭依然亲近她,不过没再说过什么不妥的话。
“那便好,”萧越边说话边下棋,“他是个跳脱的性子,若是惹你不高兴了,你便让他来含元殿,朕亲自教训。”
贺眠眠咬着唇,慎之又慎地落了一子,这才颔首,片刻后她回过神,连忙摇头:“不用了不用了,昭昭还小,皇兄千万别打他。”
萧越一愣,他什么时候打他了?
他敛去眸中不悦,落下一子,道:“他说朕的坏话?”
贺眠眠紧张地看着局势,落子后才嗫嚅着回答:“没有,是眠眠以为、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朕打人?”萧越扬眉,紧接着落下一子,步步紧逼。
贺眠眠不敢说话,对弈已经够累的了,皇上还一直与她说话,她不能一心二用。
冥思苦想后,她终于舍得将棋子落下了,他的问话却没回答。
萧越也没再开口,两人安静对弈。
一盏茶的工夫后,贺眠眠叹了口气,就知道会输,能下这么久说不定还是萧越让着她的。
“眠眠,朕可不是昏君,”他捏着棋子把玩,“不要将朕想的很可怕,朕也有七情六欲。”
贺眠眠怔然。
顿了下,她连忙摇头:“眠眠不是那个意思!皇兄别生气……”
“你看,你又怕朕生气,”萧越略显好笑地望着她,“朕真的很可怕吗?”
贺眠眠忍不住抬眸看他。
烛光洒了一地,将殿内晕染成暖黄色,戾气尽敛,更衬得他面如冠玉,芝兰玉树般的人物。
其实皇上很好的,进宫这么久,私底下她从未听见宫侍说他一句坏话,皇上对她也很好很好。
萧越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他的天子身份,她总是敬畏,生怕说错话。
“眠眠,朕是你的皇兄,日后还会是你的……”他顿了下,“总之,你做什么朕都不会怪你。”
日后还会是我的什么?贺眠眠无措地绞着裙边,迷茫地望着他,心头却逐渐浮现出一个看似荒唐的猜测。
他却没再说下去,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进棋盒,道:“再来一局。”
贺眠眠颔首,敛去纷繁杂乱的心绪,两人静静对弈。
她似乎怕输,或者怕丢人,总是垂眸思索许久才落子,萧越便趁着这个机会,正大光明地望着她。
窗牖半敞,烛火微摇,她的脸一半皎若月光,一半灿若朝霞,长睫下的眸中藏着两颗熠熠生辉的星辰,鼻尖挺翘,前几日他才偷亲过的唇瓣微微抿成一条直线,瞧着认真极了。
“皇兄,该你了。”见他许久不动,贺眠眠抬头,不期然对上他的目光。
视线相触,丝丝缕缕地黏在一起,无端有些缠绵,似是燎原的火。
殿中静了许久。
片刻后,萧越慢慢探身,宽大的衣袖擦过棋盘,精心布局的黑白棋子被弄得一团乱,还有几枚被扫落到地上,无人在意。
殿中的苏合香不知何时消失不见,呼吸相闻间,贺眠眠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着的浅淡苏合香气,如深冬中的雪松,冷冽绵延。
她眨了下眼睛,缓慢地主动靠近他,羽睫蹭到他的鼻梁。
蜻蜓点水一吻。
作者有话要说:终!于!谈!恋!爱!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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