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就此罢休,还是要继续和官府相持下去,决不能就此离开。”
今日在场众人已经有不少萌生退意者。
龚旭等人必须把他们留住,因为除了龚旭说的诉求得不到回应以外,更重要的是如果大家都退了,潮水退去朝廷发现他们这几个人在裸泳,那不抓他们做典型就鬼来了。
所以为了留住那“法不责众”的一线生机,他必须把人团结起来,否则过一段时间朝廷秋后算账,那他们才叫真正的遭殃。
然而人心散了队伍可不好带。
有人马上说道:“说得好听,现在出了大事,打死了人,还烧了不少铺子,你说说这事官府会善了吗?”
龚旭立即沉声道:“打死了人,自然要把打死人的人交出去抵罪。还有赔偿也不能少,务必不能让朝廷抓到痛脚,此事本身就是为了我们大家,难道诸位什么都不做,我们还能安然无恙吗?”
“这”
众人顿时面面相觑,被他说到了痛点上。
不得不说,苏州这几个大地主还是有两把刷子,迅速把大家关心的事情当成了筹码。毕竟他们已经上了贼船,而且不管是现在走还是继续留下,诉求达不到就难以脱身。
因为从显性的摊丁入亩上,他们承担的税务只会越来越重,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。隐性的更不用多说,佃户都被抢走了,谁还帮他们种地啊。
再这样下去他们数万亩田土就要变成荒地,朝廷那边则可以利用佃户开垦新田,大修田地,完全不用担心农耕问题。
归根到底,农业社会缺的不是土地,而是人。
这数百万平方公里面积,多的是田土,只要有人有钱,朝廷完全可以修水渠重新灌溉田地出来,直接不带他们这些地主玩,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偏偏如果是以前地主们不担心,因为朝廷没钱,大部分财政都要放在三冗里,哪来的钱去修水利设施?
现在不一样了。
三冗问题解决,外贸收入大涨,商业繁荣,国家财政收入与日俱增,有的是钱,他们这些地主再怎么样也没法跟整个国家抗衡啊。
“那按照龚兄的意思是,我们继续抗议下去?”
有人试探问道。
“不错。”
“可若是朝廷怪罪下来呢?”
“刚才不是说了吗?交人、赔钱!”
“但我总觉得朝廷要的是一个借口,现在就有这个借口。”
“.”
龚旭沉默了。
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。
但片刻后潘识说道:“大家也不用担心,所谓法不责众,我们这么多人,也没有,难道朝廷还真会把我们屠光不成?”
“唉,也就只能这么去想了,如今我等也是骑虎难下了,不抗争,家财慢慢败光,抗争,心惊胆战。”
“那又能如何呢?我听说已经有不少人被迫走了朝廷给的路子,甚至还有人把家中的田地低价卖给了官府,现在正在组织船队出海。”
“呵呵,船队出海,九死一生。别看那什么远洋船队带了多少金银回来,可人们总是看不见他们去多少人,回来多少人。”
“这事.算老夫胆小,就不掺和了。唉,谁能想到忙活了几代,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份家业,就要毁于我手?”
下面有人叹息,有人默认,还有极少数人最后决定退出,带着自己的人手离开杭州,回到老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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