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智略,恐怕会被各个击破,其中不少要家破人亡。”周顗叹道。
桓景回忆起宴席之前的种种,好像顾荣确实是个识大体的人。其实江东士人并非个个都如此傲气,他想着,比如纪瞻就谦和得很,但是他不与其余士人往来过多,只是操习军务。大概有实务在身者,一般都不会如此傲慢。
“总之,现在逆贼刘聪在长安受挫,石勒在河北又根基不稳,正是北伐之时。不需诸位出兵出粮,鄙人请求带领所部流民北上,这样也可还江东一个安宁。”
祖逖语毕,席中并无喝彩声,江东士人只是交头接耳。桓景离他们坐席不远,多少也能听到几句。
“这群伧鬼又发什么疯?拼了命才逃到京口,现在又要往北边逃了?”
“这不是好事么?这些流民自去送死,留下我们在南塘又能夜夜笙歌了。”
“对对对,我们都去支持他们北伐,让他们自行滚出江东。”
这些话听得桓景一肚子火,但作为宾客又不好发怒。这时,王导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朵:
“相信诸君都赞成祖祭酒带流民北伐,那么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吧。此外,今日还有一个贵客来到了建邺,也是请诸君到此一会的缘由。
“南面席上的那个高个公子,正是谯国内史桓景。”
桓景咬了咬唇:显然王导是想把话题从流民的事情上转移开,但这样一来,自己就成了全宴席上瞩目的焦点——真是社死之至。按说自己穿越了这么久,本该对这种场面轻车熟路,但此时望着他的不是休戚与共的士兵;而是一群有可能不怀好意的陌生人,这种感觉多少还是有些不适。
王导继续介绍道:
“寿春之战中,正是桓内史献巧计困住石勒的舟师,后来又以偏师在淮北和石虎缠斗,立下大功,相信江东诸君都有所耳闻。”
江东士人虽然不知道北伐有什么意义,但寿春之战大家都关切得很,毕竟石勒在北方的所作所为,江东士人还是知道的。所以当初琅琊王集中兵力于淮河,就连陆家也上了全副家底。
现在王导提到寿春之战后,正如桓景所料,大家都看向自己,只觉手足无措:
“我不过是略施雕虫小技罢了,都是些小聪明。真正论寿春之战首功,还是王将军。先是定策不退兵,又在淮河上统筹兵马粮草,真是江东的定海神针啊。”
桓景想的是:还是把球推给王导,顺便还能拍个马屁。
但此言既出,江东的士族们又开始交头接耳。
“王导这北伧还配论寿春之战首功?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不过江东的定海神针,就一定是我们江东人。”
坏了,桓景想到,江东人和王导这些侨姓士族素来不对付,自己刚刚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亲近王导一方了。不要忘了,今天宾客还是以江东土著为主,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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